庆祝建国70周年专题

我相信在父与子的命题中没有标准的答案，尽孝也永远不会有满分的时候，能及格也是一个不错的答卷，身为水电人后代的水电人，我只有一种心灵深处涌出的怀念……

十月十日，老爸已经走了满100天了。百日祭奠是坟头上外头人和里头人对话的时刻，我是一片云，飘零在远离坟头的地方。老爸：在那边还好吗？这边的冬天就要到来了，那边是不是也寒秋瑟瑟？或是暖阳如春？是不是常陪奶奶聊天，还是又惹奶奶生气了？我知道您的脾气不好。

    我爱爸爸，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而是他坚毅的性格和勤劳的品质。要说对老爸的感恩除了他给了我一个工作的机会，再就是那在我心中永远的威严。老爸对我们的家是有卓越贡献的，当然也不可忽视老妈的付出。我们是一个漂泊豫秦落脚朝邑又为三门峡水库让路迁移蒲城的外乡人，在立足外乡争取认可的过程中没有被白眼欺负是不可能的，老爸却能说服当时的大队书记完成我家小的庄基与另一家较大院落的对换，直至今日使家境在村中还有显赫的一面。

老爸对我们的支持是藏在威严的后面，在我干安徽的一个项目时因迟迟没有完成，他会在我回家的时候用关心的口吻提起，还会考虑到我的面子，这真是老爸处事中的细腻。在其他家事的处理上也每每能发现父亲的这种细腻。老爸是善于思考的人，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甚至说出口的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样的城府是我这也临近退休的人望尘莫及的，也是我需要汲取的。

我几乎从来没有给过老爸钱花，每次回家就是会给点钱时都是交给老妈的，多半还是在春节的时候，记得我参加工作第一年月工资只有18元，年终寄给家里的60元，收件人也写的是老妈的名字。我想老爸是不缺钱的，对他的好就是满足他的爱好，但老爸不烟不酒不茶不赌。在我的印象中老爸喜欢吃肉特别是鸡鱼肉，还是那种蒸碗，再就是水晶饼，于是我在回老家时常会买点鸡鱼水晶饼之类，可后来也觉得他一天天地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了，也许是耄耋老者生理方面的变化，对所有的饭食都没有了特别的兴趣。

老爸应该是在大半生是没有过生日的，后来我们晚辈就坚持年年给他过生日，但老爸很少在祝寿的日子表现出享受幸福的喜悦，像是有太多的心事在熬煎，酒席间老半天也懒得动一下筷子。后来，我在他看上去情绪还不错的时候劝他不要操劳家事，享受儿孙满堂，多看孙辈们一个接一个嫁娶成家，一个接一个重孙们来到身边，他会默默地点头又无力地摇手，我知道他是没有接受我的说服，甚至当面笑骂我是“笑面虎”，可能老爸觉得我对他也有亏欠至少是对我有不满的地方。一切都灰飞烟灭了，即使有这方面父子之间的芥蒂，都要解开吧。祈求老爸在那边过得开心，云从没有抱怨老爸的地方！

老爸最高兴的时候是我倾听他讲述从业经历的时刻。父亲的档案记载是1949年参加工作的，后来认定是1952年被省上收编的时间。他讲了当时年轻的李含秀对他们宣传收编后的好处和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愿景，这些都在老爸有生之年兑现了，所以他坚信共产党的领导，共产党说到做到，也就把自己的政治生命交给了共产党，并严格履行了共产党员的先进性。老爸诙谐欣慰地讲述了被收编之初，他们的队长给大家宣布：我们买了两辆架子车，再搬家大家就不用背铺盖卷了！听得我感到愧疚，直接怀疑自己对工作生活方面的奢求是不是太多，一致影响了我从业的全过程，不在自己的待遇上向组织提过要求。

老爸对我的才干方面我认为一直是不放心的，尤其是在体力付出方面。记得有一次是去陈庄火车站接老爸回来的路上，我一个人骑自行车被后面鸣笛的卡车惊得摔到了旁边的阳沟里，老爸应该是坐在后面大哥的自行车上，发生的这一幕老爸并没有操心我是不是被吓着，从他严峻的表情能解读出对我无能的谴责。这也可能是他老人家太能干的缘故，有些时候他对其他家人的能力不甚放心，会嗖啰会抱怨，使自己常常陷于苦闷中，挤兑了本应享受的幸福晚年，我真的很心疼他，但他性格的倔强会熄灭我关爱的火苗。我不曾有过半点的恨他，始终认为他就是老张家的一种精神。老爸，我爱你，只是这种父子之间的情感表示放弃了语言的形式。

老爸也欣赏过我。一次是从咸阳基地去石头河听那些老人手对我的评价还不错；一次是我周一天不亮上学错拿了笼里奶奶的麦面馍，周三饿着肚子又从学校拿了回来；还有一次是他去世前还聊起我小时候围着方桌叫“爸爸”，在他答应后我仰脸憨笑的可爱。我没有辜负老爸给我提供的工作机会，我知道自己学识的欠缺，几十年来不停地努力补充自己，在外工作的时候没有让父母操过一点心，就是在有了孩子生活十分拮据的时候也从不敢向老爸开口要求屑许的贴补。就工作而言，老爸对我还是基本满意的，至于对大家庭的付出，我们父子价值观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

老爸走了，好像是在昨天，甚至感觉他根本没有走。我会梦到他，梦中遇见了老爸，第二天就会微信问小弟老娘的情况。我很少见到老爸和老娘牵手的时候，即便是年事已高步入耄耋，老妈不能谅解老爸的严厉，老爸不能理解老妈的絮叨，但老两口的心贴得很近，当老爸拄着拐杖出门老妈都会悄不做声的跟在后面，生怕老爸有个闪失，在老爸去世之前也经常提醒我们：对你妈好点！老辈的爱是真实的、朴素的，不加修饰、缺乏花言巧语的，连他们斗嘴生气的神态表情都充满了天真，小孩似的，不需要任何人劝和，转眼还是重复着那夫行妇随的定格。

老爸走了，这是真的，连他八十大寿时亲朋约定的九十大寿再相聚的机会也带走了，欲尽孝而亲不在便成了冷酷的现实。我没有赶回去聆听他的临终嘱托，其实他老人家也没有留下一句话，也许是他还没有想好，也许他觉得我们知道该咋样做，无言的嘱托成了我们做人的精神探索。

我爱你，老爸！在那边的世界里不要再那么的劳累，也放心我们在这边的品行。我会服侍好老娘的，请您放心！在这即将到来的日子，云在远方给老爸叩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