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时时送来小鸟的鸣叫声,它在告诉我们:春已归去!
时间飞快,不经意间,又是一夏。在人们的意念中,总是把人间四月描写得美妙绝伦占尽人间万般风情,故此便有了“人间四月尽芳菲”的佳句。气候宜人的初夏,没有了春的微微寒意,也没有盛夏的烈日炎炎,舒爽曼妙的初夏宛若梦中情人,用万种天籁的多情和柔意踏着季节的舞步款款而至……
今年的初夏与往昔不同,想到人们谨遵指挥同心抗疫,为武汉拼过生命的最美逆行英雄,似乎让每个人心里有些苦涩、悲戚和无奈萦绕心间,在人们的凄迷中,今天终于等来了一场渴慕已久的初夏之雨,倚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窗外的雨簌簌落下,宛若孩童般俏皮地伸出湿润的小手,轻轻地敲打着玻璃不紧不慢,时轻时重,初夏的一场雨,打湿了我浓浓的乡愁,也打湿了记忆深处的回味炊烟,往事总是在心情最泛滥的时候浮现……
想起在故乡陕北干旱少雨,陕北的夏天是所有陕北人最喜欢的季节。小时候就喜欢下雨,在雨里可以忘却一切地疯玩,盼着下个大雨,能提着鞋子,挽着裤管,光着脚丫,专门拣有水洼的地方踩,即使溅得满身泥巴也在所不辞。顽童们那股乐开花的劲儿早就忘了爹娘的指使和巴掌,雨在我童年的世界就是一道风景,一种人生的享受。
“红了樱桃,绿了山峁”是陕北初夏的头条,沿着记忆的思路,儿时同村伙伴面对满山青涩的桃李杏,咽不完的口水,就等着那一抹初红时,每日上树能千回;儿时初夏的苦菜然洋芋染绿了一碗小米饭;桑树挂果甚是妩媚神奇,色泽深紫的桑葚果香甘酸,含在嘴里“砰砰”作响,汁液酣畅淋漓;淡紫色的碗豆花随着流月繁华落尽,日渐鼓起豆荚,鲜嫩的碗豆摘来生吃,清新爽口。款款彰显了陕北初夏的温情,令记忆欣欣目然,念念不忘。
淅淅沥沥叙一帘雨梦,点缀无尽风景在雨中,所有儿时的故事,在无尽的岁月里沉寂,隐藏在陕北山峁峁的褶皱里和塌墙破院年久失修的窑洞里……奶奶正坐在门前的石床上,吊起卷着裤管干瘦的腿,向手心吐着唾液,在腿上搓麻绳,一搓就是一辈子!母亲花白的头发,昏花的眼睛,变形的指头,述说着母亲的故事,曾经年轻的她,手里拿着钻满麻绳厚厚的鞋底,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穿引,扎出血也不觉得疼,是因为她把花盛放在儿女的心灵,却一天一天干枯着自己,所有的故事都因母亲而起,我的母亲曾也是漂亮的女人,青涩的青春岁月,在黄土飞扬的山路间渐渐消融,所有的苦难在母亲面前不值一提,她总是把目光洒落在广袤的黄土山头,然后低下头微笑……
起身站立客厅,望着玻璃窗外迷蒙夏雨,一大片的青绿衬托着姹紫嫣红的芬芳,就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柔和而迷人。随意望去,伴随一丝阵风吹来,鼻尖有清晰的香味,那些绿意沁透心肺,院内偶尔有五颜六色飞扬的细花裙摆在舞动……一任思绪畅游,总有很多欣喜在心里泛起,从不否认这种味道一直就是我心灵的调味剂!
一直都喜欢这个季节的味道,喜欢这道风景……
或许,今年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我们很多事无法放逐,人生其实就是一场雨,在人们的热盼早日按下疫情暂停键声中,窗外的雨仍在细微的簌簌落下,我相信初夏的雨滴,洗去大千世界的尘埃,纤尘不染;滋润土地丰腴人们干瘪的心灵,兴奋雀跃;期待着风调雨顺,抒发久违的欢愉;期待着多年以后,花还是那种花,景还是那种景,味还是那种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