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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

——农民工永贺的电建之路

来源:第一工程公司 作者:陈雅婷 时间:2023-04-25 17:40 分享

今夜没有月亮。

天光暗淡,与远处的山峦融为一体,几点稀疏的星子散落在这无尽的夜空。巷口昏暗的路灯试图妄想去照亮整条街巷,可巷子深处的黑暗仿佛在嘲笑着它的无能为力。

“不送了,不送了,快回去吧!永贺,快和你爸回去吧。”

这是最后一位亲戚,永贺和父亲站在巷口看着一直回头招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向家走去。

关上院门,放下门栓,永贺和父亲没有进屋,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沉默的抽着烟,没有人说话,连院中的黄狗也懒趴趴的卧在地上不再吠嚎,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那压抑的寂静。

“永贺!三叔!在家没?是我,攀明!”突然出现的声音将这寂静撕破了一道口子。

“攀明哥,快进来!”永贺快步穿过院子打开门让攀明进来,永贺父亲站起身将烟杆别在腰间,“攀明啊,快来快来,吃了没,我让你婶子给你下碗面!”

“不忙不忙,我来是有事跟永贺说。”

“进屋说,进屋说,外头冷,有啥事还让你大晚上跑一趟。”

三人围着炉子,在小木凳上坐定,攀明捏了捏手中永贺父亲刚塞过的桔子才开口道:“永贺,叔,咱家今年是个啥情况我都听我爸说了,我晚上过来呢也没有别的想法,我是想如果能成让永贺跟我明年上深圳去打工,做城市污水处理的,那刚好缺了个挖机司机,咱永贺也会个这手艺,包吃包住一个月工资也不少,过来跟你们商量一下。”

麻绳专挑细处断。去年地里收成不好,永贺父亲面朝黄土洒下的一年汗水只带回了一点点的回报。永贺的母亲年底生了一场大病,在镇上医院住院到年前刚回来。两个尚还幼小的孩子,身体因生完孩子也不太好的妻子。疫情的反复使永贺经常处在待业状态......这一切一切看似戏剧性却又真切发生的事情像乌云萦绕在这个家庭的上方,久久无法消散,不见光亮。

永贺拿起钳子拨了拨炉子里的木柴没有说话,永贺父亲掏出烟杆深吸一口,“难为你了攀明,还想着永贺,叔真心感谢你,这事我们商量商量再叫永贺给你个答复,你看能成不?”

“行,叔你俩先商量,那我就先回了。”攀明起身往屋外走“我初十走,永贺要是想去提前来给我说一声。”

火焰与木柴碰撞,火星四溅,发出一声声哔啵声。

“永贺你咋想?”永贺父亲在炉沿上磕了磕烟杆抬起头望向永贺。

放下手中的火钳,红色的火光映在永贺的眼中,“爸,我想去,那的工资还可以,只是家里头......”

“既然是这,你就和攀明去,家里一切还有我,你爹虽然年纪大但是还中用。”

厚重的云层后,好像透露出了一点月亮。

这是永贺第一次出省,来到离家几千公里外的地方,深圳的高楼大厦就在眼前,而不是手机和电视那小小的四方屏幕里。

这一天,永贺懵懵懂懂跟着攀明走完了所有流程,直到躺在床上跟父亲打电话,永贺才觉得一切是真实的。

“反光马甲穿好,安全帽带好,咱先拍一张照片。”

永贺刚到自己在的班组就先留下了一张照片,永贺虽然不明白还是老实按规矩做了。

“攀明哥,这是干啥,一上来就拍照片?”

“在这可跟在咱镇上揽活不一样,看见那牌子上的标志没,央企!知道啥叫央企不,你在网上都能搜到,几十年的老单位还能忽悠你不成。这照片到时候人家会给你上传到一个专门儿平台上,实名到个人,一会你就知道了,接下来要做的还多。”

后来,永贺想起那一天依然记忆清晰,是与他过去打工完全不同的进入施工现场前的经历。

他被带进了一个会议室,和几个工友围坐在一张桌子旁,面前放着他们自己的身份复印件、劳动协议和工人进场承诺书。在他们的对面一个摄像头进行着录制,有一个小姑娘为他们讲解印制的每一条内容,每一条重要的条款比如薪资及薪资支付等都需要他本人亲口回答确认,永贺在合同和协议书上认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手印。将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交给那个小姑娘后,在自己的手机上小程序上登记好信息。永贺第一次正正经经坐在会议室里开会,听着项目部的人员给大家讲解施工时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和各项要做的安全工作,并拥有了一顶贴着印有他名字和二维码信息的安全帽。

明天就要正式进场工作了,看着手机界面上搜出来的中国水电十五局的介绍信息,永贺心里暗想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时间比想象过得快,永贺已经习惯了每天上班前开班前教育会,时常晚上有项目的安全管理员来给他们开安全教育会,扫码进场进行安全检查已经成了永贺的身体记忆。

挂掉与家人的视频通话,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今年一定能过个好年!”这是永贺入睡前混沌的大脑最后的想法。

今夜的月亮极其的圆,明亮清冷的月光洒在永贺的窗沿。相同的一轮月亮也正透过窗棂,散在了故乡已然安睡家人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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